那些孩子教我的事
老師,你們下個禮拜還會來嗎?
聽到這句話,我們幾個被稱為「老師」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可以,老師真的好想回來繼續陪你們。
瑞芳山區猴硐國小有一群弱勢孩子,他們是台大家教服務隊的起點,也是許多大學生投擲許多週末時光的對象。因為一些複雜的原因,服務隊轉移到新北市的彭福國小服務;然而老志工們仍舊非常想念這些陪伴了兩年多的孩子們。
在10月的某個週末,我們打電話約了孩子、訂了麥當勞兒童餐,週日上午在校園裡見面。許多不見,難免有一些生疏,但是當我們毫不猶豫的叫出他們的名字時,過去的熟稔又迅速回來了。很快的已經看見哥哥姊姊們和孩子打成一片,開始玩起籃球和報數球。有些孩子親切的抱著你的手,拖你到他最愛的角落;有些央求你籃球PK;有些故意耍酷,但是最後忍不住偷偷問你何時再回來。
其中有個女孩,要我陪她回家換運動褲。那是我認識她這麼久第一次到她的家和見到家人。她的父母離婚,他們跟著爸爸。從此再也沒見過媽媽,只能從大人的言談中搜尋媽媽的線索。當我看見雜亂的客廳與專注著打電動的爸爸以及他腳下橫躺的空啤酒瓶,說實在心裡難免有點震驚,這個家裡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心酸和挑戰。她俐落的沖進房間,在衣服堆中抽出一條運動褲換上。
再回學校的路上,她跟我分享了家裡的狀況,也告訴我她偷偷暗戀的對象是誰…這一路我只是默默的聆聽。聽著她絮絮叨叨的分享和稚氣未脫的眼神,我頓時感到沈重,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樣的信念去面對。這對於習慣在工作中「解決問題」的我來說是一道無解的難題。我無法給她更好的環境、無法讓他的父母復合…就連下次什麼時候我會再來,我都無法馬上承諾她。
離開小學時,我不斷思考究竟這次回訪的意義是什麼?
是不是去了比沒去還讓人失望?
在週日的主日聖餐分享中,有一句話解答了我內心的疑惑。寰宇希望的台北負責人聖祐說:「苦難不會因為服侍就終結,但是可以讓人體會到救恩的美好。」而我那杯水車薪的小小付出,如果能讓孩子們體會到世界的溫暖和愛,那也足以。
Campus特派記者 Sandra 分享